梁红玉断龙抗金

  北宋年间,抗金名将韩世忠和梁红玉配偶曾在黄天荡擂鼓战金山,把金兀术打得一败涂地,落荒而逃。很快,这段故事在民间传为美谈。但是,在昆山陆家浜却传播着另一个版本的擂鼓战金山。
  相传好久以前,江南水乡陆家浜一带大旱连年,颗粒无收,黎民们不是饿死就是病死。有一天,东海龙王的七太子得知此事,就偷了龙王的雨水瓶为黎民们私降甘霖。结果玉帝知道了,将七太子砍成九段。
  黎民们为了怀念七太子,就编了一种舞蹈叫断龙舞。断龙舞将龙体分为九段,演出时由多人举着竹篾编制的龙体左右挥动,使龙体在空中迟钝蠕动,看似相连,其实断开。演出时演出者以跑为主,名堂繁多,形态各异:有四边形的“开四门”;有龙头向前、龙体左右盘圈的“凤凰展翅”;有双龙相对扭成“8”字形的“长蛇阵”;有对角盘扭的“三见面”,另有“卧龙搅珠”、“三环套两环”……龙体在园地上时而昂首如飞腾于云天之上,时而低回若游于波澜之中。但不管龙体分离在哪个角落,龙头总能做到一呼百应,真所谓形散神不散,断龙龙不停。
  那年秋季,韩世忠和梁红玉配偶在去黄天荡迎战金兀术时,路经陆家浜,觉察这个江南小镇交通便捷,风气淳朴,便准备在此稍作休整。
  不久,黎民们得知韩元帅来了,个个高兴异常,各自拿出看家本领欢迎韩家军。几天来,镇边能仁寺前的园地上热闹不凡:一会儿是陆家浜鼓手吹吹打打,琴声悠扬;一会儿是鼓声隆隆,金狮狂舞。在众多的演出部队中,最吸引韩家军的就是以许大父子为首的断龙舞。特别是许大的儿子宝儿,那龙头在他手里像有了灵性,上穿下摆,张牙舞爪,越舞越来劲,越舞越神奇,不一会儿功夫,只见宽广的园地上就似有无数个龙头在飞翔。每当韩世忠看到那条忽而断裂忽而相连的断龙时,心中就有一种莫名的激动。在韩家军脱离陆家浜时,韩世忠握着许大父子的手说:“要是有时间,我们也想学学断龙舞,说不定哪一天可以在军中发挥作用。”
  韩家军脱离后,黎民们常常站在村口期盼着韩家军早日凯旋。这一日,许大和宝儿正在村口操练舞龙,忽见前边大路上飘起一股尘烟,那尘烟由远而近,似箭一般来到了许大跟前。
  许大揉了揉眼睛,仔细辨认着来人,只碰头前站着一队人马,个个风尘仆仆,满脸焦虑,那神情就像是火烧眉毛一样。再看装束,正是大家日夜挂念的韩家军。
  这时,部队中有一位年青的小伙子翻身下马,毛遂自荐道:“乡亲们,我叫徐达,是韩元帅手下的一名副将。我们是奉韩元帅之命,特地来向你们学断龙舞的。”
  本来,这次金兀术是有备而来。他在黄天荡摆下了黑虎阵,期限一个月,假如韩世忠能够破黑虎阵,他就率军远撤,再也不来侵略华夏,要是一月内韩世忠破不掉黑虎阵,那么他就要兵进华夏了。
  路过仔细观测,韩世忠发现黑虎阵内机关重重,玄妙无穷,稍有不慎,恐怕就会三军覆没。像这样的怪阵,假如没有奇招,无法贸然攻打。危急时刻,韩世忠想起了断龙舞,以龙克虎,那才是绝妙的措施。
  听了徐达的介绍,许大是又恨又喜。恨的是金兀术狼子野心,恬不知耻;喜的是自己的一技之长,竟然也能为保家卫国发挥一分作用。想到这儿,许大一挥拳头,对徐达说:“徐将军,你尽管定心,我们会毫无保留地将舞龙本领传授给你们的。”徐达挥了挥手,坚定地说:“许大哥,只要你肯教,我们一定会用心学的。”许大见徐达的手背上有一块红红的胎记,仿佛在向外喷着火似的,便将手中的龙头棒交到徐达手里,说:“徐将军,我们这就开始吧。”
  很快,宝儿手握龙头棒在前面舞,将士们在背面一招一式地学,许大站在一边解说宝儿动作的要领,还不时走到将士们身边,手把手地教动作。这样昼夜不断地学了半个多月,将士们都把断龙舞的各种本领熟记于心,一招一式舞得跟陆家浜的完全一样。不久将士们辞别许大父子,脱离了陆家浜。
  没过几日,又有一队人马来到陆家浜,为首的是个大胡须将军,他一下马就掏出一封信,说是韩元帅给许大的。许大不熟悉字,大胡须就对许大说:“韩元帅让我来接你去军中舞龙的。”
  许大一愣,不觉迷惑地问:“徐将军不是已学会了断龙舞,怎么还要我去军中呢?”
  大胡须一声叹息,眨巴眨巴眼睛,挤出了两颗眼泪,惆怅地说:“徐将军回到军中就带着人马和金兵打了起来,可没想到不小心中了金兀术的毒箭,为了保住人命,只得将右手砍掉了。”说着,大胡须从包裹内拿出一只断臂,虽然断臂因中毒而发黑,但手背上的那块胎记依然清楚可见。
  就在许大踌躇不决时,站在身旁的宝儿却自告奋勇地站出来说:“父亲,你不要担忧,孩儿陪你一同去,我们要为徐将军报仇,和韩元帅一起活捉金兀术。”
  听了宝儿的话,大胡须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自得之色,随即怂恿道:“是啊是啊,我们一定要为徐将军报仇,不能再延误了,你们就快上马吧。”军情急如火,不容许大仔细考虑,大胡须就催着他们父子上马了。
  眨眼间部队已飞驰出陆家浜,半天功夫终于来到了军中,可等许大稳定神色仔细一看,立时傻眼了。面前基本不是韩元帅的部队,那个大胡须竟然是金兀术手下的将军。
  本来,老奸巨猾的金兀术得知韩世忠要用断龙舞破他的黑虎阵,就暗中派人在半路劫杀徐达。那天,徐达学好断龙舞正带着人马飞驰回营,不料半途中了金兀术的匿伏。走在前边的徐达右手中了金兵的毒箭,为保人命,徐达就地砍断了自己的右臂,才和手下一起冲出了金兵的包围圈。金兀术怕韩世忠再次派人去学断龙舞,就让大胡须带着徐达的断臂去把许家父子劫来。
  现在,大胡须走到金兀术跟前,自得洋洋地禀报道:“四郎主,这就是教宋军舞龙的许家父子。”
  金兀术从虎皮椅上站了起来,眯缝着眼走到许大跟前威胁道:“许壮士,你此刻已经没有退路了,假如你肯把断龙舞教给我们,我保证你有享不尽的繁华富贵。要是不识时务的话,那么我只能请你去见阎王爷了……”
  金兀术刚说完,大胡须就拿起龙头棒塞到许大手里。许大用力将龙头棒摔到一边,怒目圆睁,喝骂道:“金兀术,你这狗贼,别做你的狗梦了,我就是死也不会教你们断龙舞的。”说完,闪身从大胡须腰间抽出砍刀,一下就把自己的右手砍了下来。
  虽然金兀术久经疆场,可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咬牙切齿地说:“好好好,算你有气节,等我打败韩世忠再来收拾你们父子俩!”
  许大受了伤,行动很不利便,什么事都得宝儿照顾。此时金兀术心里自得极了,徐达没了右手,许大也缺了右臂,这样群龙无首,断龙舞再厉害恐怕也发不出威力了。至于宝儿,一个小毛孩子基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转眼限期已到,韩世忠不得不率领韩家军向金兵建议进攻,一时间人喊马嘶,杀声四起。但是徐达独臂挥动龙头实在力不从心,没舞几下就已累得虚汗直淌,倒了下去。群龙无首,马上一片混乱,不管将士们怎样拼力冲杀,最后都被金兵压了下来。
  这时,人们忽然瞥见金营中冲出一个小男孩,挥动着龙头大声叫嚣:“形散神不散,断龙龙不停……”
  这个小孩正是宝儿,难怪龙头舞得如此神奇。有了龙头,断龙恰似看到了冲锋的目的,刹那间古迹呈现了:这边呈现一段“凤凰展翅”,那里又围起一段“卧龙搅珠”,前边有“长蛇阵”,后边有“三见面”…… 一条条长龙组合成一面面龙的墙壁,幻化莫测,出其不意地深入到黑虎队阵营,把一只只“黑虎”分裂开来……
  这时,站在后边观阵的梁红玉看到这个变化,马上精神大振,挥舞双臂擂鼓助威。金兵马上阵脚大乱,听凭金兀术喊破嗓子,最后仍是被打得丢盔卸甲,一败涂地。只惋惜金兀术到死都没弄明白,他的千军万马怎么会敌不过一条断龙?
  当初,许大看出金兀术的企图后,就坚决砍断了自己的右臂来麻木金兀术。故然,金兀术觉得徐达和许大都失去了右臂,断龙就没有龙头了。可他千万没有想到宝儿如此神勇,他精心设计的黑虎阵,竟然败在一个十来岁的毛孩子手里。
  就此,梁红玉擂鼓战金山的故事传播开了,而韩世忠利用断龙舞打败金兵的消息也像长了翅膀似的,很快传遍了大江南北。直到此刻,江南水乡陆家浜仍旧保留着这个神奇的断龙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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