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村庄的取名,大多半的按照最早来这里安家落户的姓氏。在背面加上“村”或家庄而形成的。譬如王的背面加上村就是王村,王姓背面加上家庄就是王家庄。以此类推,于是就有了宋家、宋家庄、张家庄、张村、李家庄、李家……
然而,近千户人家的胡家庄却没有一户人家姓胡,就是外地嫁到这做媳妇的姑娘也有一个姓胡的。没有一户胡姓人家的村子却叫胡家庄,这是为什么?这里有一个故事。
相传在明朝的末年,黄河决口,这一带的庄稼和村子被大水吞噬,人们被迫四处逃荒,一个叫李年的小伙子十八岁,也在逃荒的人群之中。一天,他把装有炊具、粮食、行李和杂物的一对箩筐挑了起来,踏上了逃荒之路。
他漫无目标的行走了几天的时间,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一天,他来到了一个地方,此地三面环山,山上林木茂密,郁郁葱葱,林间的鸟儿穿梭欢唱。在群山环绕下是一片辽阔的草原,长着齐腰深的茅草,鸟儿在上空翱翔,叫声委婉,一条起源高山的河道横贯草原,河水清清,水声哗哗。
看到这漂亮的情形,李年心里很兴奋,他想这里地区广阔,土质肥沃,是垦荒耕田的好地方,何不在这里安家落户啊!于是他放下担子,在依山傍水的地方造起屋子来了。他捡石砌墙,伐木搭架,割草萁房,不几天,一座简陋粗拙的屋子就搭建了起来。
节令已是早春,天地冰化雪清。就在屋子前面不远的地方,他开始了垦荒的劳动。一天,他正在荒地割草,忽听到仓促呼呼啦啦涉草声响,抬头一看,不远的大山脚下,七八个猎人手持弓箭,正追赶一只狐狸。他们拉开距离,呈弧形,像张开的大网向狐狸包抄过来。狐狸拼死奔驰,在它的前面是很惯草原的大河,盖住了它的去路。春天高山融化的雪水顺山涧溪流搜集到大河里,使得这条河水暴涨得快起了岸,河水像脱缰的野马带着漩涡呼啸者奔向远方。他势必要过河定会将它吞噬卷走。他处在灭亡的边沿。患者猛烈的求生欲望,独一的希望就是告急面前的这个人。假如此人是好人,它就能获救,假如他是坏人,像猎人一样对它下辣手,它可就没命了。
它扑通一下子趴在李年的跟前,仰起头呜咽了两声,李年明白这是在求救于他。他赶忙把它的头摁下,随即把割下的草盖在它身上。不一会,邻近的一个猎人赶来,问:“瞥见一只狐狸吗?”
李年指着河岸说:“朝那边跑了。”
猎人走远了,李年掀掉盖在狐狸身上的草说:“他们走远了,你走吧。”
狐狸仰起头又朝着他呜呜了两声,掉头朝来到方向跑去看了,不一会就消失在大山的森林里。
过来一年,路过他的辛勤奋动,他的日子富足了起来,他感到十分欣慰,可是孤单感却涌上了心头。在这荒僻远离村子的地方,除了猎人偶然惠顾这里,在没有人来此,见到人只有到百内外的集市上,那是他用粮食换回生活用品的地方,这也是一年中去过一两次。他何等希望有一个老婆同他作伴,生儿育女,组建一个家庭啊!
又是一个春天。
一天,他正要下田劳动,刚一出门就跟一个老太太撞了一个满怀。她仿佛是从天上掉下来,或是从地下冒出来一般的忽然,她右胳膊拐着一个篓子,左手拉着一根棍子,看上去像个讨饭的妻子子。但她的穿戴虽然褪旧,却浆洗的干洁净净,熨熨贴贴,头发梳理得整齐整齐。
老太太朝他说:“侄儿,你给我点吃的吧,我走了两天了,没碰见一户人家,没要上一口饭,走到这里见到一栋屋子,就朝这儿来了。”
“好哇,大娘,你跟我来吧。”李年说着就领她进来房子,说:“大娘,你先歇歇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老太太立即推辞说:“不用,你有剩饭就行了。”
李年说:“剩饭倒是有,但都凉了,并且都是屡见不鲜,你大老远的来了,是客,我得好生地接待你,给你做点好吃的。”
李年做饭,老太太烧火,不一会就把热气腾腾想起扑鼻的饭菜做好了。老太太一面用饭,一面同李年交谈起来,她问:“侄儿,你今年多大岁数啊?”
李年答复说:“大娘,我今年23岁了。”
“哟,好结婚了啊,有媳妇了吗?”老太太有问。
李年说:“大娘,像我这样的人住在荒僻的荒山野外,另有谁知道这里另有我这么个人。这方圆百里没有一个村庄,哪里另有户人家啊,哪来的姑娘,再说有谁家的姑娘给我来这受苦。”
老太太说:“你是个好人,心眼好,勤快,会过日子。谁家姑娘嫁给你准不能受苦。”停了一会,她仿佛在思索什么,接着又说:“要么这样吧,我有四个女儿,我回去跟她们说说,有哪一个肯来我这把她领来,你两看一看,双方都看中了你们就是伴侣了。但是,这么说,我家但是个穷乞丐,你假如嫌弃就拉倒。”
李年恨不得有这么个提亲的,立即说:“大娘,你这说哪去了,只要是有姑娘肯嫁给我,那我就是烧高香了,你家姑娘肯嫁给我,我是不会嫌弃的。你家里穷,我也不是富户,咱两家攀亲算是门当户对了。”说完两人一起笑了。
吃完了饭,老太太要走了,李年把剩下的饭全给她装到篓子里,送她出门外,眼看着她消失在茫茫的草原。
麦子熟了,橙黄的麦浪随风起伏。应许给李年提亲的老太太离了好久,他何等希望她早日的到来,给他领一个中意的媳妇啊,他一面收割着麦子,一面想着。
一阵阵欢快的笑声由远而近随风床来。他直起身来,循声望去,就在他眼前不远处,两个人正朝着他走过来。他清楚的看到那正是给他提亲的老太太,她身边是一个姑娘,手挽着老太太的一只胳膊,眼望着老太太的脸,一面走,一面说,说一阵又笑一阵。李年放下镰刀,立即迎了上去。当李年的眼睛转向那姑娘时,一下子被她的美貌惊呆了。那姑娘一张瓜子脸,白净的面皮泛着淡淡的红晕,一对黑暗的柳叶眉下一双杏核似的眼睛眸子闪着晶莹的光,红唇小口笑时露出一排齐整皎洁的牙齿,她的着装并不富丽,一件半新白底红花大襟褂子,裹着她均匀的身躯,显得俭朴大方。
好一会,李年方如梦初醒,笑着向老太太说道:“大娘,您来啦。”老太太笑容满面,看了看李年,又转向姑娘说:“这是我的一个女儿,领来给你做媳妇的,不知中不中你的意?”李年早被这姑娘的美貌姿色所倾服,他恨不得说一百个中意,立即答复道:“中意!中意!只是我是看中了,不知道姑娘看没看中我啊?”
姑娘满面笑容说:“看中了,打上眼我就看中你了。”说着就一个劲地咯咯笑个不断,然后说:“我叫彩霞。”
李年也毛遂自荐说:“我叫……”
“不用了,我早就知道,你叫李年。”没等李年说完,她就抢着说道,然后又是一阵笑。
老太太说:“你俩都中意了就是一家人了,此后要好生过日子啊”
欣喜若狂的李年对老太太说:“咱们回家去吧,你和彩霞大老远道儿来也累了,歇歇,咱们说说话儿。”
彩霞说:“不是另有麦子没有割完吗、割完它吧,来,我和你一起割。”说完挽起李年的胳膊朝麦田走去。李年转头来朝老太太说:“大娘,我俩割麦子,您回家歇歇去吧。”
彩霞笑脸望着李年说:“你咋还叫大娘呢,该改口了叫妈了,跟着我叫。”接着又回头朝着老太太说:“妈,你回家做饭吧,上午我们就回家吃。”
两人来到麦田,彩霞挽起袖子,拿起了镰刀同李年肩并肩的割麦子,有说有笑,欢声不停。
麦子收完了,彩霞直起身来,环视四周说:“多好的地方啊,景致太美了。”说着拉起李年的手说:“咱俩处处看看去吧。”
盛夏的草原,茅草繁茂,绿油油的一片,其间流落啦啦开着各种的野花。彩霞窜动着,这里采着野花,采一朵就放到鼻子下面闻一闻,采一大束送到李年眼前放到他的鼻子上让他也闻一闻,就这样她在草原的上像小鸟一样欢快。
走出了草原,他们来到山上,一只巨大的鸟群占据着一片林间,叽叽喳喳叫声震天响。彩霞拾起一块石头向他们掷去,惊起鸟群,呼啦啦飞到另一片林间,她兴奋地咯咯笑。
彩霞挽着李年的胳膊,两人向大山深处走去,由于树木茂密,枝叶遮天蔽日,林间一片暗淡,犹如夜晚。忽然,李年面前一道闪光,接着彩霞挽着他的手从腋下一下子抽出来,定睛一看,彩霞不见了。他恐慌万分,以为彩霞碰到不测了。她掉进悬崖,或是被狼叼走了?他不敢想下去,扯起嗓子叫了起来:“彩霞!彩霞!彩霞……”焦虑恐慌的李年盗汗一身接着一身。就在此时,在远远丛林的边沿林木稀疏,光线畅亮的地方,一棵大树的背后露出了彩霞那张俊美的脸,她拉长声音喊道:“我在这儿呢……”接着就传来她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李年悬着的心像一块石头落了地,舒了一口吻,急忙走向彩霞,来到她的眼前说:“我的巨细姐,你可吓坏我了。”
彩霞挽起他的胳膊笑着说:“看把你给吓的,我不会有事的,你定心吧。”
说笑着两人来到小溪旁,溪流里的水清亮见底,水声叮铃铃悦耳动听。彩霞蹲下来,捧起水来喝,还以为不过瘾,脱掉鞋袜跳下水去,双手拍打着水笑个不断。李年蹲在岸上看她玩水,趁她不备,捧起水来朝着她脸上破去,李年被抢的咯咯两声,向后仰了个脸朝天,又逗得她大笑一场。
邻近中午,李年提议回家用饭,彩霞才上岸穿上鞋袜,挽着李年的胳膊往家走去,这一路上,她时而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时而转到他的背后,让他背着,时而投到他的怀里,让他抱着。就这样一路嬉闹着回到了家中。她像一个孩子天真无邪,仿佛不知道另有哀痛、烦恼。
三个人围在桌子边用饭。老太太说:“你们两个不是中意吗,那吃完饭就结婚吧,拜完堂就算成亲了。”
李年说:“妈,我想择个好日子,再给彩霞置办两件新衣服,买些酒菜庆贺庆贺。”
老太太说:“用不着,要说好日子,今天就是,新衣服酒菜就不用置办了。新衣服是给别人看的,咱连个亲戚都没有,接待谁啊?”
李年以为岳母说的对。饭后,在房子中央摆上一把凳子,老太太坐在上面,李年喝才行并肩站在她眼前。李年说:“母亲在上,受女儿彩霞、女婿李年一拜。”说完两人一起跪下。叩了三个头。彩霞又笑,但这次是捂着嘴,强忍着笑意。因为她以为婚礼的已是虽然简单,但毕竟是平生中最隆重的。
拜完堂,老太太说:“从此今后,你们俩就是伴侣,要好好过日子。”
太阳偏西了,老太太要走了,李年伴侣送到门外时,老太太对彩霞说:“你是个有家的人了,不要像以前那样无拘无束了,到出撒泼。”彩霞说着回到是。
婚后彩霞和李年两人相亲相爱,两人早出晚归辛勤奋动。一年今后,他们生下一个男孩儿,取名虎儿。
又过了一年,虎儿一周岁了,不吃奶了,会自己吃东西,会叫父母了。一天凌晨起来,彩霞对李年说:“两年了,我很想念我妈,也不知道她此刻怎样了,我想回家看看。”彩霞回婆家了,临走时说当天就回来,但是此刻已经三天了,还不见她的身影。李年着急了,开始胡思乱想,不知她回婆家的路上碰到什么危险,仍是婆家除了什么大事延误了不能及时回来。
他决计去寻找老婆。他挑起当年逃荒时的担子,一头挑着饮水和粮食,一头挑着孩子,踏上了寻妻的道路。
往哪里去寻找老婆呢。平时只听老婆说她婆家在峰山,峰山在哪里?他一个外乡人到这儿来人地两生,在这广漠的地方要找一个地方比登天还难。无奈,他只得漫无目标的游走了,走到哪就打探到哪。他白日房山越岭地行走,晚上抱着孩子当场露宿,什么大树下、草丛下、旱水桥下都是他的栖息地。
一天薄暮,阴森森的云像倒扣的锅覆盖着大地,看样子一场暴雨即将来临,李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处避雨。他抱定挨雨淋的决心,他坐在大树下,将儿子虎子搂在怀里,用衣襟抱紧,味道是不让雨淋着儿子。
一天的奔忙劳顿,他很快就进入了渺茫中。忽然面前一道亮光像闪电一扫而过,接着他就以为像进入一座大屋子,宽敞畅亮,摆着床铺、桌子、椅子。他和虎儿谁在软绵绵的床上,盖着松软的被子,好惬意啊。房子中央的转子上放着丰厚的佳肴,又披发着香气的烧鸡、烤鸭,另有酒。他抱着虎儿来到桌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四个长得和彩霞一模一样的女子,前前后后给他起茶斟酒,外面传来哗哗的响声,像是在下暴雨。
太阳升起来了,刺眼的阳光白他给催醒,他睁开眼一眼,只有他坐的树冠地下是干燥的,其他的地方湿漉漉的,凹的地方还在淌水。眼前的地上散落着啃声下的鸡鸭骨头和鱼刺。难怪晚上没有吃东西也不以为饿,并且还以为有点饱胀,嘴里还留着酒味。晚上的事实真的仍是在做梦。他感到十分蹊跷,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做罢。
几天来的寻妻,他走了近三百里的地区,逢人就打探峰山在哪里,但没有一个人知道,答复的是不知道,或是说基本就没有这么个地方。晚间碰到彩霞以及彩霞容貌相同的的女子,他想老婆大概回家了,他得回家看看。
他回到家里屋里空荡荡的,老婆还没有回家,他感到十分的难过,他想再备些干粮重返寻妻路,这次他想走的更远。
一阵女子的说笑声传来,他心想,在这玩荒僻的地方没有人惠顾,且别说女子。他感到蹊跷,赶忙开门走了出去,只见自己的岳母领着四个女子走来,来到面前他惊呆了,四个女子跟彩霞一模一样,就像那天晚上看到的那四个女子。她们见了他都很关怀地问这问那。进来房子一起把虎儿围了起来,逗他玩儿,扶他起来,让他学走路,跌倒了,惹来她们一整大笑,再扶起,再跌倒又是一阵大笑,就这笑声耐久不息。
傍近中午,老太太抱着孩子,让其他的四个女子做饭,他们对做饭所用的东西所存放的地方是那样熟知,就像彩霞一样,信手拈来。
四个女子一模一样,其中必然有一个是自己的老婆。他问身旁抱孩子的岳母:“妈,这里哪一个才是虎儿的娘啊?”
老太太说:“她们是孪生姐妹,凑在一起我也分不清呢,着……”老太太附在他的耳边,笑声的说了几句。
吃了午饭,大家都围在桌子旁。李年结果老太太手中的孩子,说:“你们吃,我看着孩子,谁吃完了,谁就接孩子,我再吃。”
就在大家兴高采烈用饭的时候,李年狠了狠心掐了孩子一下,孩子疼的哇一声哭了起来。就在此时,只见其中一个姑娘的脸一下子陈列下来,撂下筷子,伸出双手朝着孩子说:“来,虎儿让妈抱。”此间李年就说起一路寻找她,孩子经不起恒久的颠簸思念其母,整日连口不干地叫妈妈时,只见彩霞两眼含着泪花,牢牢地把孩子抱在怀里,脸贴着孩子的小脸,说:“虎儿,妈妈再也不脱离你了。”
老太太开始数落起呈现来,说:“看你这个当妈的,我说几许次了,你们谁是孩子的妈妈赶紧回去……”
李年疼爱彩霞,不让岳母多说,打断她的话,说:“妈,不要说了。”
彩霞说:“我是想妈你,一回去就会把虎儿忘了。”
太阳偏西了,老太太带着桑女儿要回去了。李年和彩霞抱着孩子送到问外,老太太回身对彩霞说:“不要想我了,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十几年来,这里陆陆续续来了十几户人家,在这安家落户,这里形成了一个村庄。由于最先来这里安家落户的是李年姓李,所以就取名叫李家庄。
彩霞对村里的人十分友好,把每人都视为亲人,对他们十分的亲热,见了面总要说几句玩笑话让人兴奋。
空闲的时候,她就到各家去串门,凡是有人多的地方总有她的身影。李家庄的人栖身集中,所以人们堆积轻易。冬季农闲的时候凑在大街上晒太阳,夏季闷热的时候堆积在村口大树下纳凉。这时候她就给大家讲个故事,讲笑话。她有说不完的故事,讲不完的笑话。据他自己说,自己经历的太多了。自己从小就跟母亲讨饭,见多识广,耳闻目击。她有一张善说会道的嘴,说起故事和笑话来,栩栩如生,淋漓尽致。又是让人捧腹大笑,有时让人黯然泪下,听后乐不思蜀,回味无穷。
她是一个快乐的人,他也希望村里的人都快乐,大家都在无忧无虑和气相处。由于村庄小,人口少,加上她常常处在人们中间,所以村里所有人家的情形,她都洞若观火。头一年来此安家落户的人家大都是讨饭的或者逃荒过来的,初来乍到又没有出产出产收入,缺吃少种子是自然的事儿,她就从自家留的粮食给他们。
人们生活在一起不免会有这样那样的矛盾,引起人们的烦恼,不快活。王家小伴侣俩打骂,他亲自登门调说。对他们讲些家庭不和带来的害处。她举例说,唐僧师徒西天取经,由于唐僧和徒弟孙悟空情感割裂,致使妖魔作孽,唐曾差点被妖魔所害。又说某处有一家也是伴侣不和打仗闹火,老婆一气之下晚上离家出走,老公不定心,外出寻找,因为夜晚看不见路掉下悬崖,跌断腿和胳膊,差一点摔死。他说:“像这样的,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啊!还好只是摔断了四肢,要是摔死了,造成多大的灾祸呀,给家人留下多大的遗憾的啊!所以说家和万事兴。”一番话说得小俩口心服口服。最后开了几句玩笑话说:“晚上俩人钻在一个被窝里搂搂抱抱,欢快一阵,什么事就都没有了……”三人大笑一场。伴侣二人相视而笑,言归如好。
她就是这样,说理恶作剧兼施,让人在欢快中化解了矛盾。村里所发生的一切矛盾,像邻里不和都被她一一化解了。在往日的几十年间李家庄繁荣兴盛,不胫而走,远近闻名。人们慕名而来,纷纷来安家落户,村庄已夸大成拥有五百人家的村庄,人口多了,彩霞仍是一如既往地奔波,不过是较之前跟家繁忙。
“人食五谷,体生百病。”人们在平常生活中,不免有这样那样的疾病。李家庄雾大夫,要就医取药只获得百内外的镇上去,这样要翻过几座大山,并且又没有路,求医比登天还难。彩霞说她可以给大家治病。人们虽然十分钦佩她,但她说会医道,大家仍是将信将疑的。
剩下的一个午间,村里的人们照例聚在村门口的大树下纳凉,彩霞老早就来了,但这次却把虎儿带来了,带孩子来这仍是她第一次。虎儿已经十几岁了,已经长成半巨细伙子,出落得除了英俊的一面,就是十分的健壮,站着像根钢柱子,坐下来像个铁墩子,说起话来声音像铜钟清脆有力。虎儿坐在母切身旁听她讲故事,合法大家听得津津有问的时候,虎儿忽然咚的一声倒在地上,两手摊开,双目紧闭。大家一看,一起站了起来,恐慌地大呼:“这是怎么了?这怎么办啊?咱村又没有会治病的郎中啊!”
就在大家惶恐失措,束手无策的时候,彩霞却不慌不忙地说:“大家不要慌,不要着急,我给他调养调养,一会就好了。”说完卷起袖子,用手指在儿子的人中穴掐了掐,又在手腕、头顶、鬓角处推拿了一阵子,不一会儿虎儿竟醒了过来,张开眼睛,爬了起来,从新坐在母切身边。彩霞拍拍虎儿身上的灰尘,说:“没事了,等回家在弄的草药煮一煮,喝了就全好了。”虎儿的病被他母亲治好了,大家都松了一口吻,暗暗服气她的医术高超。
从此之后,人们有病都去找她。她很热情地为大家治病,她用给儿子治病的手法,再用她从山上收罗的草药煮汤服下,各种病都好了,真的做得手到病除。
为报答她,人们纷纷给她送钱和礼物,但都被她婉言回绝了,她说:“我给大家治病是我应该做的事,因为咱们都是一个村的,那就是一家人,给咱自家人治病还能要东西?再说所用的药材都是我上山采的,也花不了我什么钱。”
彩霞虽说医术高超,但张家老人的病却难为了她。
一天薄暮,张家八十多岁的老人忽然昏倒。彩霞回到家里对李年说:“张老爹的病不轻啊,咱这山里的草药治不了他的病,我获得大地方去照耀,还得抓紧时间。我要赶紧走。”
李年说:“天黑了,明天再去吧。”
彩霞说:“老爹的病得赶紧治,完了就没命了。”说完就匆忙地走了。
第二天凌晨,天空晴朗,万里无云,红彤彤的太阳升起在东方。彩霞回来了,只见她明天大呼,汗水顺着面颊直淌。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按压,天真冷,北京在下雪。”
李年问:“你怎么知道?”
彩霞说:“我刚从北京回来,我怎么会不知道。”
李年大笑说:“你这不是在瞎说吗?咱这离北京几千里地,你一夜之间能打个往返?”
彩霞说:“我说的你不信,你看看我身上的雪。”说完就咯咯地可笑一阵。
李年看了看他的衣服,果真上面沾满了雪。李年想:她是在就进什么地方抓的药,那边在下雪,所以她身上留下了雪。通过她的大笑,他以为老婆是在逗他,跟他恶作剧。跟他恶作剧是老婆常常做的事,每次都是这样的大笑,所以对她说到过北京的话不觉得然。
张家老人服了彩霞取来的药果真很快好了,热门愈加钦佩她了。
又是一个盛夏的晌午,人们照例聚在村门口大树下,彩霞像往常一样给大家讲故事,讲笑话。大家进行后,彩霞突然严肃起来,这是她从没有过的脸色,她说:“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进来将有一场瘟疫来临人世,大家不要处处去担水喝,像河里、山涧、溪流里,要到井里,我煮了些草药到来进去,这些药草就能预防这样的病。别的大家不要出去,也就是不要出村,有外人来劝他们回去,防止他们把瘟疫带进村庄来。”
果真,没多久外地发生了大规模的瘟疫,死了很多人,只有李家庄平安无事。人们兴奋极了,从内心感激她,说她是救命恩人,是李家庄的庇护神。
百年之后她归天了,临终前对她的儿孙们说,将她埋在大山深处,说她要回归山林,回到大自然。
从她来到李家庄那天起,到她归天的几十年间,李家庄以外的大千世间,人海茫茫,经历的是狂风骤雨,惊涛骇浪,坎崎岖坷,然而,李家庄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无灾无难,人人生活富足,个个身体健康,精神愉快,村子里处处是欢歌笑语,一片祥和,李家庄堪称世外桃源。
按照她生前的种种迹象,人们猜想,彩霞并不是常人,她是狐仙,由于好心的李年从猎人的弓箭下就起了一只狐狸,为了报恩它将自己的一个女儿——彩霞许配给了李年做老婆。她的到来给李年带来幸福,同时给李家庄也带来幸福。
为了答谢她的恩典,为怀念她,人们就把李家庄更名为狐家庄。她的恩义世代相袭,她的故事传播至今,狐家庄的名字一直沿用到近。因狐是兽类,狐字写起来不美观,所以就将狐字改写成胡字,这就是此刻的胡家庄,而胡家庄的村名就是这么来的。
作者:秦绍铎 山东省乳山市乳山口镇秦家庄
然而,近千户人家的胡家庄却没有一户人家姓胡,就是外地嫁到这做媳妇的姑娘也有一个姓胡的。没有一户胡姓人家的村子却叫胡家庄,这是为什么?这里有一个故事。
相传在明朝的末年,黄河决口,这一带的庄稼和村子被大水吞噬,人们被迫四处逃荒,一个叫李年的小伙子十八岁,也在逃荒的人群之中。一天,他把装有炊具、粮食、行李和杂物的一对箩筐挑了起来,踏上了逃荒之路。
他漫无目标的行走了几天的时间,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一天,他来到了一个地方,此地三面环山,山上林木茂密,郁郁葱葱,林间的鸟儿穿梭欢唱。在群山环绕下是一片辽阔的草原,长着齐腰深的茅草,鸟儿在上空翱翔,叫声委婉,一条起源高山的河道横贯草原,河水清清,水声哗哗。
看到这漂亮的情形,李年心里很兴奋,他想这里地区广阔,土质肥沃,是垦荒耕田的好地方,何不在这里安家落户啊!于是他放下担子,在依山傍水的地方造起屋子来了。他捡石砌墙,伐木搭架,割草萁房,不几天,一座简陋粗拙的屋子就搭建了起来。
节令已是早春,天地冰化雪清。就在屋子前面不远的地方,他开始了垦荒的劳动。一天,他正在荒地割草,忽听到仓促呼呼啦啦涉草声响,抬头一看,不远的大山脚下,七八个猎人手持弓箭,正追赶一只狐狸。他们拉开距离,呈弧形,像张开的大网向狐狸包抄过来。狐狸拼死奔驰,在它的前面是很惯草原的大河,盖住了它的去路。春天高山融化的雪水顺山涧溪流搜集到大河里,使得这条河水暴涨得快起了岸,河水像脱缰的野马带着漩涡呼啸者奔向远方。他势必要过河定会将它吞噬卷走。他处在灭亡的边沿。患者猛烈的求生欲望,独一的希望就是告急面前的这个人。假如此人是好人,它就能获救,假如他是坏人,像猎人一样对它下辣手,它可就没命了。
它扑通一下子趴在李年的跟前,仰起头呜咽了两声,李年明白这是在求救于他。他赶忙把它的头摁下,随即把割下的草盖在它身上。不一会,邻近的一个猎人赶来,问:“瞥见一只狐狸吗?”
李年指着河岸说:“朝那边跑了。”
猎人走远了,李年掀掉盖在狐狸身上的草说:“他们走远了,你走吧。”
狐狸仰起头又朝着他呜呜了两声,掉头朝来到方向跑去看了,不一会就消失在大山的森林里。
过来一年,路过他的辛勤奋动,他的日子富足了起来,他感到十分欣慰,可是孤单感却涌上了心头。在这荒僻远离村子的地方,除了猎人偶然惠顾这里,在没有人来此,见到人只有到百内外的集市上,那是他用粮食换回生活用品的地方,这也是一年中去过一两次。他何等希望有一个老婆同他作伴,生儿育女,组建一个家庭啊!
又是一个春天。
一天,他正要下田劳动,刚一出门就跟一个老太太撞了一个满怀。她仿佛是从天上掉下来,或是从地下冒出来一般的忽然,她右胳膊拐着一个篓子,左手拉着一根棍子,看上去像个讨饭的妻子子。但她的穿戴虽然褪旧,却浆洗的干洁净净,熨熨贴贴,头发梳理得整齐整齐。
老太太朝他说:“侄儿,你给我点吃的吧,我走了两天了,没碰见一户人家,没要上一口饭,走到这里见到一栋屋子,就朝这儿来了。”
“好哇,大娘,你跟我来吧。”李年说着就领她进来房子,说:“大娘,你先歇歇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老太太立即推辞说:“不用,你有剩饭就行了。”
李年说:“剩饭倒是有,但都凉了,并且都是屡见不鲜,你大老远的来了,是客,我得好生地接待你,给你做点好吃的。”
李年做饭,老太太烧火,不一会就把热气腾腾想起扑鼻的饭菜做好了。老太太一面用饭,一面同李年交谈起来,她问:“侄儿,你今年多大岁数啊?”
李年答复说:“大娘,我今年23岁了。”
“哟,好结婚了啊,有媳妇了吗?”老太太有问。
李年说:“大娘,像我这样的人住在荒僻的荒山野外,另有谁知道这里另有我这么个人。这方圆百里没有一个村庄,哪里另有户人家啊,哪来的姑娘,再说有谁家的姑娘给我来这受苦。”
老太太说:“你是个好人,心眼好,勤快,会过日子。谁家姑娘嫁给你准不能受苦。”停了一会,她仿佛在思索什么,接着又说:“要么这样吧,我有四个女儿,我回去跟她们说说,有哪一个肯来我这把她领来,你两看一看,双方都看中了你们就是伴侣了。但是,这么说,我家但是个穷乞丐,你假如嫌弃就拉倒。”
李年恨不得有这么个提亲的,立即说:“大娘,你这说哪去了,只要是有姑娘肯嫁给我,那我就是烧高香了,你家姑娘肯嫁给我,我是不会嫌弃的。你家里穷,我也不是富户,咱两家攀亲算是门当户对了。”说完两人一起笑了。
吃完了饭,老太太要走了,李年把剩下的饭全给她装到篓子里,送她出门外,眼看着她消失在茫茫的草原。
麦子熟了,橙黄的麦浪随风起伏。应许给李年提亲的老太太离了好久,他何等希望她早日的到来,给他领一个中意的媳妇啊,他一面收割着麦子,一面想着。
一阵阵欢快的笑声由远而近随风床来。他直起身来,循声望去,就在他眼前不远处,两个人正朝着他走过来。他清楚的看到那正是给他提亲的老太太,她身边是一个姑娘,手挽着老太太的一只胳膊,眼望着老太太的脸,一面走,一面说,说一阵又笑一阵。李年放下镰刀,立即迎了上去。当李年的眼睛转向那姑娘时,一下子被她的美貌惊呆了。那姑娘一张瓜子脸,白净的面皮泛着淡淡的红晕,一对黑暗的柳叶眉下一双杏核似的眼睛眸子闪着晶莹的光,红唇小口笑时露出一排齐整皎洁的牙齿,她的着装并不富丽,一件半新白底红花大襟褂子,裹着她均匀的身躯,显得俭朴大方。
好一会,李年方如梦初醒,笑着向老太太说道:“大娘,您来啦。”老太太笑容满面,看了看李年,又转向姑娘说:“这是我的一个女儿,领来给你做媳妇的,不知中不中你的意?”李年早被这姑娘的美貌姿色所倾服,他恨不得说一百个中意,立即答复道:“中意!中意!只是我是看中了,不知道姑娘看没看中我啊?”
姑娘满面笑容说:“看中了,打上眼我就看中你了。”说着就一个劲地咯咯笑个不断,然后说:“我叫彩霞。”
李年也毛遂自荐说:“我叫……”
“不用了,我早就知道,你叫李年。”没等李年说完,她就抢着说道,然后又是一阵笑。
老太太说:“你俩都中意了就是一家人了,此后要好生过日子啊”
欣喜若狂的李年对老太太说:“咱们回家去吧,你和彩霞大老远道儿来也累了,歇歇,咱们说说话儿。”
彩霞说:“不是另有麦子没有割完吗、割完它吧,来,我和你一起割。”说完挽起李年的胳膊朝麦田走去。李年转头来朝老太太说:“大娘,我俩割麦子,您回家歇歇去吧。”
彩霞笑脸望着李年说:“你咋还叫大娘呢,该改口了叫妈了,跟着我叫。”接着又回头朝着老太太说:“妈,你回家做饭吧,上午我们就回家吃。”
两人来到麦田,彩霞挽起袖子,拿起了镰刀同李年肩并肩的割麦子,有说有笑,欢声不停。
麦子收完了,彩霞直起身来,环视四周说:“多好的地方啊,景致太美了。”说着拉起李年的手说:“咱俩处处看看去吧。”
盛夏的草原,茅草繁茂,绿油油的一片,其间流落啦啦开着各种的野花。彩霞窜动着,这里采着野花,采一朵就放到鼻子下面闻一闻,采一大束送到李年眼前放到他的鼻子上让他也闻一闻,就这样她在草原的上像小鸟一样欢快。
走出了草原,他们来到山上,一只巨大的鸟群占据着一片林间,叽叽喳喳叫声震天响。彩霞拾起一块石头向他们掷去,惊起鸟群,呼啦啦飞到另一片林间,她兴奋地咯咯笑。
彩霞挽着李年的胳膊,两人向大山深处走去,由于树木茂密,枝叶遮天蔽日,林间一片暗淡,犹如夜晚。忽然,李年面前一道闪光,接着彩霞挽着他的手从腋下一下子抽出来,定睛一看,彩霞不见了。他恐慌万分,以为彩霞碰到不测了。她掉进悬崖,或是被狼叼走了?他不敢想下去,扯起嗓子叫了起来:“彩霞!彩霞!彩霞……”焦虑恐慌的李年盗汗一身接着一身。就在此时,在远远丛林的边沿林木稀疏,光线畅亮的地方,一棵大树的背后露出了彩霞那张俊美的脸,她拉长声音喊道:“我在这儿呢……”接着就传来她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李年悬着的心像一块石头落了地,舒了一口吻,急忙走向彩霞,来到她的眼前说:“我的巨细姐,你可吓坏我了。”
彩霞挽起他的胳膊笑着说:“看把你给吓的,我不会有事的,你定心吧。”
说笑着两人来到小溪旁,溪流里的水清亮见底,水声叮铃铃悦耳动听。彩霞蹲下来,捧起水来喝,还以为不过瘾,脱掉鞋袜跳下水去,双手拍打着水笑个不断。李年蹲在岸上看她玩水,趁她不备,捧起水来朝着她脸上破去,李年被抢的咯咯两声,向后仰了个脸朝天,又逗得她大笑一场。
邻近中午,李年提议回家用饭,彩霞才上岸穿上鞋袜,挽着李年的胳膊往家走去,这一路上,她时而把手搭在他的肩上,时而转到他的背后,让他背着,时而投到他的怀里,让他抱着。就这样一路嬉闹着回到了家中。她像一个孩子天真无邪,仿佛不知道另有哀痛、烦恼。
三个人围在桌子边用饭。老太太说:“你们两个不是中意吗,那吃完饭就结婚吧,拜完堂就算成亲了。”
李年说:“妈,我想择个好日子,再给彩霞置办两件新衣服,买些酒菜庆贺庆贺。”
老太太说:“用不着,要说好日子,今天就是,新衣服酒菜就不用置办了。新衣服是给别人看的,咱连个亲戚都没有,接待谁啊?”
李年以为岳母说的对。饭后,在房子中央摆上一把凳子,老太太坐在上面,李年喝才行并肩站在她眼前。李年说:“母亲在上,受女儿彩霞、女婿李年一拜。”说完两人一起跪下。叩了三个头。彩霞又笑,但这次是捂着嘴,强忍着笑意。因为她以为婚礼的已是虽然简单,但毕竟是平生中最隆重的。
拜完堂,老太太说:“从此今后,你们俩就是伴侣,要好好过日子。”
太阳偏西了,老太太要走了,李年伴侣送到门外时,老太太对彩霞说:“你是个有家的人了,不要像以前那样无拘无束了,到出撒泼。”彩霞说着回到是。
婚后彩霞和李年两人相亲相爱,两人早出晚归辛勤奋动。一年今后,他们生下一个男孩儿,取名虎儿。
又过了一年,虎儿一周岁了,不吃奶了,会自己吃东西,会叫父母了。一天凌晨起来,彩霞对李年说:“两年了,我很想念我妈,也不知道她此刻怎样了,我想回家看看。”彩霞回婆家了,临走时说当天就回来,但是此刻已经三天了,还不见她的身影。李年着急了,开始胡思乱想,不知她回婆家的路上碰到什么危险,仍是婆家除了什么大事延误了不能及时回来。
他决计去寻找老婆。他挑起当年逃荒时的担子,一头挑着饮水和粮食,一头挑着孩子,踏上了寻妻的道路。
往哪里去寻找老婆呢。平时只听老婆说她婆家在峰山,峰山在哪里?他一个外乡人到这儿来人地两生,在这广漠的地方要找一个地方比登天还难。无奈,他只得漫无目标的游走了,走到哪就打探到哪。他白日房山越岭地行走,晚上抱着孩子当场露宿,什么大树下、草丛下、旱水桥下都是他的栖息地。
一天薄暮,阴森森的云像倒扣的锅覆盖着大地,看样子一场暴雨即将来临,李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无处避雨。他抱定挨雨淋的决心,他坐在大树下,将儿子虎子搂在怀里,用衣襟抱紧,味道是不让雨淋着儿子。
一天的奔忙劳顿,他很快就进入了渺茫中。忽然面前一道亮光像闪电一扫而过,接着他就以为像进入一座大屋子,宽敞畅亮,摆着床铺、桌子、椅子。他和虎儿谁在软绵绵的床上,盖着松软的被子,好惬意啊。房子中央的转子上放着丰厚的佳肴,又披发着香气的烧鸡、烤鸭,另有酒。他抱着虎儿来到桌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四个长得和彩霞一模一样的女子,前前后后给他起茶斟酒,外面传来哗哗的响声,像是在下暴雨。
太阳升起来了,刺眼的阳光白他给催醒,他睁开眼一眼,只有他坐的树冠地下是干燥的,其他的地方湿漉漉的,凹的地方还在淌水。眼前的地上散落着啃声下的鸡鸭骨头和鱼刺。难怪晚上没有吃东西也不以为饿,并且还以为有点饱胀,嘴里还留着酒味。晚上的事实真的仍是在做梦。他感到十分蹊跷,百思不得其解,只得做罢。
几天来的寻妻,他走了近三百里的地区,逢人就打探峰山在哪里,但没有一个人知道,答复的是不知道,或是说基本就没有这么个地方。晚间碰到彩霞以及彩霞容貌相同的的女子,他想老婆大概回家了,他得回家看看。
他回到家里屋里空荡荡的,老婆还没有回家,他感到十分的难过,他想再备些干粮重返寻妻路,这次他想走的更远。
一阵女子的说笑声传来,他心想,在这玩荒僻的地方没有人惠顾,且别说女子。他感到蹊跷,赶忙开门走了出去,只见自己的岳母领着四个女子走来,来到面前他惊呆了,四个女子跟彩霞一模一样,就像那天晚上看到的那四个女子。她们见了他都很关怀地问这问那。进来房子一起把虎儿围了起来,逗他玩儿,扶他起来,让他学走路,跌倒了,惹来她们一整大笑,再扶起,再跌倒又是一阵大笑,就这笑声耐久不息。
傍近中午,老太太抱着孩子,让其他的四个女子做饭,他们对做饭所用的东西所存放的地方是那样熟知,就像彩霞一样,信手拈来。
四个女子一模一样,其中必然有一个是自己的老婆。他问身旁抱孩子的岳母:“妈,这里哪一个才是虎儿的娘啊?”
老太太说:“她们是孪生姐妹,凑在一起我也分不清呢,着……”老太太附在他的耳边,笑声的说了几句。
吃了午饭,大家都围在桌子旁。李年结果老太太手中的孩子,说:“你们吃,我看着孩子,谁吃完了,谁就接孩子,我再吃。”
就在大家兴高采烈用饭的时候,李年狠了狠心掐了孩子一下,孩子疼的哇一声哭了起来。就在此时,只见其中一个姑娘的脸一下子陈列下来,撂下筷子,伸出双手朝着孩子说:“来,虎儿让妈抱。”此间李年就说起一路寻找她,孩子经不起恒久的颠簸思念其母,整日连口不干地叫妈妈时,只见彩霞两眼含着泪花,牢牢地把孩子抱在怀里,脸贴着孩子的小脸,说:“虎儿,妈妈再也不脱离你了。”
老太太开始数落起呈现来,说:“看你这个当妈的,我说几许次了,你们谁是孩子的妈妈赶紧回去……”
李年疼爱彩霞,不让岳母多说,打断她的话,说:“妈,不要说了。”
彩霞说:“我是想妈你,一回去就会把虎儿忘了。”
太阳偏西了,老太太带着桑女儿要回去了。李年和彩霞抱着孩子送到问外,老太太回身对彩霞说:“不要想我了,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十几年来,这里陆陆续续来了十几户人家,在这安家落户,这里形成了一个村庄。由于最先来这里安家落户的是李年姓李,所以就取名叫李家庄。
彩霞对村里的人十分友好,把每人都视为亲人,对他们十分的亲热,见了面总要说几句玩笑话让人兴奋。
空闲的时候,她就到各家去串门,凡是有人多的地方总有她的身影。李家庄的人栖身集中,所以人们堆积轻易。冬季农闲的时候凑在大街上晒太阳,夏季闷热的时候堆积在村口大树下纳凉。这时候她就给大家讲个故事,讲笑话。她有说不完的故事,讲不完的笑话。据他自己说,自己经历的太多了。自己从小就跟母亲讨饭,见多识广,耳闻目击。她有一张善说会道的嘴,说起故事和笑话来,栩栩如生,淋漓尽致。又是让人捧腹大笑,有时让人黯然泪下,听后乐不思蜀,回味无穷。
她是一个快乐的人,他也希望村里的人都快乐,大家都在无忧无虑和气相处。由于村庄小,人口少,加上她常常处在人们中间,所以村里所有人家的情形,她都洞若观火。头一年来此安家落户的人家大都是讨饭的或者逃荒过来的,初来乍到又没有出产出产收入,缺吃少种子是自然的事儿,她就从自家留的粮食给他们。
人们生活在一起不免会有这样那样的矛盾,引起人们的烦恼,不快活。王家小伴侣俩打骂,他亲自登门调说。对他们讲些家庭不和带来的害处。她举例说,唐僧师徒西天取经,由于唐僧和徒弟孙悟空情感割裂,致使妖魔作孽,唐曾差点被妖魔所害。又说某处有一家也是伴侣不和打仗闹火,老婆一气之下晚上离家出走,老公不定心,外出寻找,因为夜晚看不见路掉下悬崖,跌断腿和胳膊,差一点摔死。他说:“像这样的,造成了多大的损失啊!还好只是摔断了四肢,要是摔死了,造成多大的灾祸呀,给家人留下多大的遗憾的啊!所以说家和万事兴。”一番话说得小俩口心服口服。最后开了几句玩笑话说:“晚上俩人钻在一个被窝里搂搂抱抱,欢快一阵,什么事就都没有了……”三人大笑一场。伴侣二人相视而笑,言归如好。
她就是这样,说理恶作剧兼施,让人在欢快中化解了矛盾。村里所发生的一切矛盾,像邻里不和都被她一一化解了。在往日的几十年间李家庄繁荣兴盛,不胫而走,远近闻名。人们慕名而来,纷纷来安家落户,村庄已夸大成拥有五百人家的村庄,人口多了,彩霞仍是一如既往地奔波,不过是较之前跟家繁忙。
“人食五谷,体生百病。”人们在平常生活中,不免有这样那样的疾病。李家庄雾大夫,要就医取药只获得百内外的镇上去,这样要翻过几座大山,并且又没有路,求医比登天还难。彩霞说她可以给大家治病。人们虽然十分钦佩她,但她说会医道,大家仍是将信将疑的。
剩下的一个午间,村里的人们照例聚在村门口的大树下纳凉,彩霞老早就来了,但这次却把虎儿带来了,带孩子来这仍是她第一次。虎儿已经十几岁了,已经长成半巨细伙子,出落得除了英俊的一面,就是十分的健壮,站着像根钢柱子,坐下来像个铁墩子,说起话来声音像铜钟清脆有力。虎儿坐在母切身旁听她讲故事,合法大家听得津津有问的时候,虎儿忽然咚的一声倒在地上,两手摊开,双目紧闭。大家一看,一起站了起来,恐慌地大呼:“这是怎么了?这怎么办啊?咱村又没有会治病的郎中啊!”
就在大家惶恐失措,束手无策的时候,彩霞却不慌不忙地说:“大家不要慌,不要着急,我给他调养调养,一会就好了。”说完卷起袖子,用手指在儿子的人中穴掐了掐,又在手腕、头顶、鬓角处推拿了一阵子,不一会儿虎儿竟醒了过来,张开眼睛,爬了起来,从新坐在母切身边。彩霞拍拍虎儿身上的灰尘,说:“没事了,等回家在弄的草药煮一煮,喝了就全好了。”虎儿的病被他母亲治好了,大家都松了一口吻,暗暗服气她的医术高超。
从此之后,人们有病都去找她。她很热情地为大家治病,她用给儿子治病的手法,再用她从山上收罗的草药煮汤服下,各种病都好了,真的做得手到病除。
为报答她,人们纷纷给她送钱和礼物,但都被她婉言回绝了,她说:“我给大家治病是我应该做的事,因为咱们都是一个村的,那就是一家人,给咱自家人治病还能要东西?再说所用的药材都是我上山采的,也花不了我什么钱。”
彩霞虽说医术高超,但张家老人的病却难为了她。
一天薄暮,张家八十多岁的老人忽然昏倒。彩霞回到家里对李年说:“张老爹的病不轻啊,咱这山里的草药治不了他的病,我获得大地方去照耀,还得抓紧时间。我要赶紧走。”
李年说:“天黑了,明天再去吧。”
彩霞说:“老爹的病得赶紧治,完了就没命了。”说完就匆忙地走了。
第二天凌晨,天空晴朗,万里无云,红彤彤的太阳升起在东方。彩霞回来了,只见她明天大呼,汗水顺着面颊直淌。他气喘吁吁地说道:“按压,天真冷,北京在下雪。”
李年问:“你怎么知道?”
彩霞说:“我刚从北京回来,我怎么会不知道。”
李年大笑说:“你这不是在瞎说吗?咱这离北京几千里地,你一夜之间能打个往返?”
彩霞说:“我说的你不信,你看看我身上的雪。”说完就咯咯地可笑一阵。
李年看了看他的衣服,果真上面沾满了雪。李年想:她是在就进什么地方抓的药,那边在下雪,所以她身上留下了雪。通过她的大笑,他以为老婆是在逗他,跟他恶作剧。跟他恶作剧是老婆常常做的事,每次都是这样的大笑,所以对她说到过北京的话不觉得然。
张家老人服了彩霞取来的药果真很快好了,热门愈加钦佩她了。
又是一个盛夏的晌午,人们照例聚在村门口大树下,彩霞像往常一样给大家讲故事,讲笑话。大家进行后,彩霞突然严肃起来,这是她从没有过的脸色,她说:“告诉大家一个不好的消息,进来将有一场瘟疫来临人世,大家不要处处去担水喝,像河里、山涧、溪流里,要到井里,我煮了些草药到来进去,这些药草就能预防这样的病。别的大家不要出去,也就是不要出村,有外人来劝他们回去,防止他们把瘟疫带进村庄来。”
果真,没多久外地发生了大规模的瘟疫,死了很多人,只有李家庄平安无事。人们兴奋极了,从内心感激她,说她是救命恩人,是李家庄的庇护神。
百年之后她归天了,临终前对她的儿孙们说,将她埋在大山深处,说她要回归山林,回到大自然。
从她来到李家庄那天起,到她归天的几十年间,李家庄以外的大千世间,人海茫茫,经历的是狂风骤雨,惊涛骇浪,坎崎岖坷,然而,李家庄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无灾无难,人人生活富足,个个身体健康,精神愉快,村子里处处是欢歌笑语,一片祥和,李家庄堪称世外桃源。
按照她生前的种种迹象,人们猜想,彩霞并不是常人,她是狐仙,由于好心的李年从猎人的弓箭下就起了一只狐狸,为了报恩它将自己的一个女儿——彩霞许配给了李年做老婆。她的到来给李年带来幸福,同时给李家庄也带来幸福。
为了答谢她的恩典,为怀念她,人们就把李家庄更名为狐家庄。她的恩义世代相袭,她的故事传播至今,狐家庄的名字一直沿用到近。因狐是兽类,狐字写起来不美观,所以就将狐字改写成胡字,这就是此刻的胡家庄,而胡家庄的村名就是这么来的。
作者:秦绍铎 山东省乳山市乳山口镇秦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