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知县

  传说在清朝乾隆年间,冀州衡水县衙,有一任七品县令,奶名叫嘎子,是位耿直公道、为民办事的清官。他办起事来也带着嘎劲儿,因此,黎民都称他“嘎知县”。
  嘎知县在任时,常常微服私访,体察黎民的痛苦。一天,他乔扮成一个占卦先生,走进问津街一家茶楼,叫了一壶清茶,边饮边听茶客们的议论。正听得有趣,忽听茶楼对面盐店里传来争吵声。嘎知县隔窗望去,只见一个买盐的老农正和盐商在争吵着:“你称的这盐,为什么斤两不足?”
  “你眼瞎了不成!这秤杆明明抬着头呢,穷不起了怎的?”
  坐在嘎知县桌旁的茶客们都愤愤不平:
  “这缺德盐商,卖盐老是短斤少两!”
  “奸商通官府,哪个惹得起!”
  嘎知县把这些话儿暗暗记在心中,付了茶钱,起身走了。他走街串巷,路过一间磨棚时,忽然听到从里面传出怨恨的话语。嘎知县当即停住脚步,悄悄站在窗外,侧耳细听起来。
  磨棚里说话的是一对六十多岁、无儿无女的老伴侣,他俩正在推磨。只听老夫生气地说:“大家都说这任县太爷是个清官,俺就瞧不起这嘎小子!”妻子婆接口说:“咱俩做了一辈子豆腐,推了一辈子磨,腰都累弯了,到老仍是穷得屁股让瓦盖着。啥时能让咱用上一头驴,不推这穷行子,咱就尊他是青天大老爷!”
  老夫冷笑一声说:“千里做官只为财,谁会管咱百姓黎民的死活!”
  “哎呀!小声点,当心隔墙有耳。被人听了一告密,咱俩可就活到头了……”嘎知县听到这里,哑然失笑,回身回衙去了。
  第二天,老伴侣正气喘吁吁地在推磨,忽然,闯进来两个衙役,不由分说,用绳子将两人绑缚起来,押到县衙大堂上。
  “啪”,嘎知县一拍惊堂木,竖眉横眼,大喝一声:“斗胆刁民,竟敢亵渎官府,还不从速招来!”
  老伴侣俩哪见过这种局面,早吓得战战兢兢,不知所措。过了一会儿,老夫定了定神答复:“回禀老爷,不知小人身犯何罪?”“你们昨天半夜推磨时,唾骂本县,还想低赖!”
  老伴侣俩一听,无言可说,只好叩首讨饶:“万望老爷恕罪!”
  “既知犯法,认打仍是认罚?”
  “认打如何,认罚怎样?”
  “认打,打死!”
  “认罚呢?”
  “认罚,买一斤盐来!”
  老伴侣思忖,穷虽穷,买一斤盐还买得起,便到问津街盐店买来一斤盐呈上去。嘎知县用衙内公秤称过,见差半两,便又喝问:“为何不足一斤,诱骗本县?”
  “小人从盐店买来,原封未动。”
  嘎知县命令传唤盐商。一会儿,两个衙役将盐商和他那杆称盐的盘秤一并带上堂来。嘎知县拍案喝问:“斗胆奸商,卖盐短斤少两,诱骗黎民,还不快快招来!”
  “回禀老爷,小人行商,交易公正,童叟无欺,何曾诱骗黎民?”
  嘎知县拿出老夫买的盐,用盐商的秤称了一称,果真整整一斤。盐商脸上显出自得的神色,说:“此秤乃县衙监制,标有印记,已传用三代了。”
  嘎知县仔细打量此秤,制造精美,上面果真标有县衙印记。他略作沉思,突然想起知县印章乃皇封金印,重量整整一斤。于是,他把知县大印放在盐商秤上一称,却是一斤多出半两。再看此秤盘底,本来多镀了一层锡。证据掌握了,嘎知县拍案大喝:“斗胆奸商,竟敢弄虚作假,诱骗黎民;又在本县眼前强词狡赖,该当何罪?”
  盐商见露出破绽,吓得叩首如捣蒜,连连讨饶:“小人有罪,小人有罪!
  下次再也不敢了!”
  “认打,仍是认罚?”
  盐商贪财如命,甘愿受些皮肉之苦,也舍不得罚金。因此他说道:“认打。”只听嘎知县大喝一声:“拉下堂去,打死喂狗!”
  盐商一听,吓得屁滚尿流,急忙恳求说:“老爷别打,我认罚,认罚!”
  “认罚。罚你当即买一头大驴子来。”
  盐商牵来一头又肥又壮的大驴子,嘎知县把缰绳必恭必敬地交给老伴侣,温和有礼地说:“两位老人家,日后就用这头驴拉磨度日吧。”
  老伴侣忙给嘎知县叩首谢恩,欢天喜地牵着驴子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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