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封建社会很多的皇帝一样,萧衍也是猜疑心很重,害怕开国功臣们要夺他的皇位。在功臣当中,应该是范云和沈约的功劳最大,谋划、辅佐他登上了皇帝宝座。但萧衍并没有重用他们。建国开始时范云就病逝了,萧衍也没有重用沈约,而是让其他的人主持朝政,反过来,萧衍还经常斥责沈约,后来,沈约也病死了。萧衍对功臣吝啬,但是对于自己的皇室亲属却是另外照顾,照顾得有些徇私护短。但他的照顾没有给他带来好处,反而让他备受刺激,这是他以后当和尚的主要原因。一个是他的六弟萧宏,一个是他的次子萧综。萧宏在窝藏杀人凶手时,萧衍也不加惩罚反而加封官职,妄加纵容。萧宏也不知恩,更加肆无忌惮地胡作非为。最后,竟和自己的侄女,也就是萧衍的大女儿通奸,两个人还谋划着要篡夺萧衍的皇位,结果派人刺杀萧衍时,事情败露,刺客被抓,最后处死。萧衍的女儿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也没脸再见父亲,于是自尽。萧宏也因为极度恐惧,得病而死。萧综是萧衍的次子,但是他的母亲吴淑媛原来是东昏侯的妃子,跟了萧衍后,仅七个月就生下了萧综,可能是东昏侯的儿子。萧综并没有受歧视,萧衍封他为王,还做将军。但吴淑媛自己失宠之后,由于对萧衍的怨恨,就把七个月生萧综的事告诉了萧综。从此,萧综就觉得自己是东昏侯的儿子,和萧衍疏远了。
后来,梁和北魏在边境发生冲突,萧衍让萧综领兵,督率各军作战。但萧综却投奔了北魏,北魏很高兴,授予高官厚禄。萧综还改名为萧缵(音钻),并表示为东昏侯服丧服(即斩衰,一种生麻布做成的简单衣服)三年。萧衍听说后,非常生气,不但撤消了给他的封号,还把吴淑媛废成庶人。后来,萧衍听说萧综有回来的意思,就让吴淑媛给他送去小时候的衣服。但萧综却不愿意回来。不久,吴淑媛病逝,萧衍又起了恻隐之心,又下诏恢复萧综的封号,给吴淑媛加了谥号为"敬"。
梁武帝以经学、史学的研究为卓著。在经学方面,他曾撰有《周易讲疏》、《春秋答问》、<孔子正言>等二百余卷,可惜大都没有流传下来。天监十一年(512年),又制成吉、凶、军、宾、嘉五礼,共一千余卷,八千零十九条,颁布施行;在史学方面,他不满《汉书》等断代史的写法,认为那是割断了历史,因而主持编撰了六百卷的《通史》,并“躬制赞序”。他对此书颇为自负,曾对臣下说:“我造《通史》,此书若成,众史可废。”可惜,此书到宋朝时即已失传,这实在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他又倾注大量精力研究佛学,着有《涅萃》、《大品》、《净名》、《三慧》等数百卷佛学著作。对道教学说,他也颇有研究。在此基础上,他把儒家的“礼”、道家的“无”和佛教的“因果报应”揉合在一起,创立了“三教同源说”,在中国古代思想史上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梁武帝的诗赋文才,也有过人之处。齐武帝永明年间(484-493年),诗坛创作风气大盛,很多文人学士都聚集在竟陵王萧子良的周围,各逞其能,施展他们的诗歌创作才华。在这些文人学士中,比较著名的有八位,如谢眺、沈约、任眆、范云等人,时人称之为“竟陵八友”。萧衍也是“竟陵八友”中的一位。他的很多诗歌都是在这一时期写的。建梁称帝后,他素性不减,经常招聚文人学士,以赋诗为乐。他的文学创作,推动了梁代文学风气的兴盛。
梁武帝现存诗歌有80多首,按其内容、题材可大致分为四类:言情诗、谈禅悟道诗、宴游赠答诗、咏物诗。梁武帝的言情诗集中在新乐府辞中,又称拟乐府诗,数量几乎占了其全部诗作的一半。乐府是古代专门掌管音乐的官署。据学者研究,至迟在周代便设有乐官,称为大司乐,以乐府为音乐官署的名称,则始于秦。到了汉代,汉惠帝时有乐府令一职。汉武帝时,乐府的性质和规模与以前有很大不同。那时,乐府除制作乐章、训练乐工之外,还广泛采集民间歌谣配乐演唱。凡由乐府机构制作和采集的歌辞,以及文人以乐府题写作的诗,后世皆称为“乐府诗”或“乐府”。其中,民歌是乐府诗中最有生气的部分。
魏晋时,乐府停止了采集民歌的工作,当时的乐府诗也出现了日趋雅化的倾向。到了南朝,江南新异风格的民歌再次受到了上层社会的重视,通过乐府机构的采集、演唱,对文人的诗歌创作产生了很大影响。由于江南民歌言情的题材、内容,及其纤弱绮丽的风格特点,适应了当时统治阶级对声色的爱好,因而被广泛模拟创作。萧衍任雍州刺史驻居襄阳时,就非常喜好当地的民歌,他的许多拟乐府诗,如《芳树》、《有所思》、《临高台》等,便是在此时创作出来的。即使在称帝以后,萧衍对乐府诗的兴趣也仍然不减当年。在天监十一年(512年),他亲自动手改西曲(南朝乐府民歌分为吴歌和西曲两大部分。前者产生于建康周围,此地相袭称为吴地,故其民间歌曲称为吴歌;后者产生于江、汉流域的荆、郢、樊、邓几个主要地区,是南朝西部军事重镇和经济文化中心,故其民间歌曲称为西曲),制《江南上云乐》十四曲、《江南弄》七曲,可见其爱好沉迷的程度。
和乐府民歌一样,萧衍的乐府拟作也是情歌,主要以女性为咏唱对象。他的大多数诗作都是描摹女子对爱情的殷盼,为离别相思所苦的情态,感情缠绵,风格绮丽,语言平易,具有浓郁的江南民歌风味。如“一年漏将尽,万里人未归。君志固有在,妾驱乃无依。”(《子夜四时歌。冬歌》);“草树非一香,花叶百种色。寄语故情人,知我心相忆。”(《襄阳蹋铜蹄歌》)等。郑振铎先生认为,“萧衍新乐府辞最为娇艳可爱”。此话确有一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