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至唐代
西汉儒生董仲舒说服当时的汉武帝,不以祖制黄老之术治国,改行“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的政策。从此,孔子及其弟子的儒家学说开始成为以后各代上的主流哲学。(注意:儒学在各代的地位和受重视程度不同)孔子的学说鼓励知识分子“入世”,即直接做官参与政治,来报效君王和国家。汉代的官员选拔制度还不十分完善,主要是王室贵族推荐一些品德高尚的人才进入政府。比如,以“孝”出名,被选拔为官员就很常见。“举孝廉”往往是选拔官员的标准,而考试不是必须的。
东汉士大夫,部分源自服膺儒学的地方豪族,如汝南袁氏、弘农杨氏、河内司马氏。这些士大夫阶层遵行名教(君臣、父子等),符合孝友、礼法等道德标准,特别着重孝道,到西晋,与司马氏一起组成晋朝的统治集团。
魏晋时期,出现了著名的“竹林七贤”。他们既有很高的文学、艺术造诣,又有高洁的道德操守,但一方面又狂放不羁,放浪形骸。他们中的许多人情愿醉酒而死,也不在腐败的朝廷中工作。在权势与道义发生冲突时,一定会“乐其道而忘人之势”(《孟子·尽心上》),这种精神气质对孔子的“士”是一种有益的补充,即如果政治黑暗,那么因为不愿同流合污而远离政治,醉心于文学艺术,也是符合“士”的操守的,即“隐”。这种精神也可在老庄哲学中找到母体。“魏晋南北朝之士大夫尤多儒道兼综者,则其人大抵为遵群体之纲纪而无妨于自我之逍遥,或重个体之自由而不危及人伦之秩序也。”
宋代
虽然隋唐时期就有了科举制度,但真正意义的士大夫,是在武则天大开科举以后,逐步形成的文化群体。到了宋代,科举成为选拔官员的主要途径。如此,哲学精神的传承有了制度上的保障,“士大夫”(或称“士)这一群体应该说在宋代正式形成了。
宋初诸帝提倡文学,广开科举,读书风气大开,士人纷纷应举,经科举起家而得官职,成为士大夫。北宋士族尽是新兴,绝少源自唐代大族。从晚唐到北宋,名族贵胄为官者,由76.4%降至13%;寒族为官,则由9.3%增至58.4%。宋代士大夫占人口1-2%,支配了田地、教育和政权,乃至间接控制商业。
士大夫科举中进士,社会地位即大为提升,较大族或豪族为高,享有法律特权,衣冠与庶民不同,全家以至族人都大大得益。士大夫享有免除劳役及其他特权,亲属众多,并掌握农村财富。取得官位的家庭,成为“官户”,与民户不同,有时也称“形势户”,即地方上的有势力家族。
宋代士大夫是否地主阶层,学者有不同看法。陶晋生指出,经济方面,士大夫不一定与庶民有分别,很多士大夫是地主,但不都是,有些士大夫并不置产。Zurndorfer(宋汉理)则强调士大夫田产较多。家族财产愈多,中举机会也愈大。中举和保持官户地位,有赖教育,教育又有赖于田地,宗族拥有田产,收入固定,便可致力于教育。因此士大夫往往留下田产,成为家族后人的固定收入,为成功铺路。中举后,部分家族成员甚或会转而从商。
元明清
宋代程朱理学的发展进一步强化、发展了儒家思想,占据了哲学的主流地位。科举制度的完善,使得文化考试成了做官的唯一合法途径。“学而优则仕”和“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开始成为读书人信奉的格言。反过来说,政府官员也必须是饱读儒家诗书经典的文化人。这从政治制度上保证了“士大夫”群体必然是一个精英知识分子阶层。
消亡
士大夫阶层和“科举制度”相伴相生,科举制度的撤消,也就意味着士大夫阶层失去政治制度保障。清末(19世纪末,20世纪初)政治在内忧外患中已经面临全面崩溃。1905年9月2日,慈禧上谕明告:“着自丙午科为始,所有乡会试一律停止。各省岁科考试,亦即停止。”这不仅标志着科举制度的千年绝唱,更对中国的教育、文化产生了重大改变。
后人评价
中国历史学者周非认为,中国的知识分子在历来统治者软硬兼施的政策之下,逐渐丧失他们的独立思考精神与宽广的视野;由春秋时代文武双全、讲究理念原则的“士”,蜕变成为了追求个人功名不择手段的“策士”;秦汉以后,再由“策士”蜕变为皇权服务的“谋士”;隋唐建立科举制度以后,“谋士”进一步蜕变为熟读圣贤文章、写好策论和八股文“进士”;元明以后,朝廷所办的科举以“四书五经”为主,“进士”的治国本领、道德修养、独立思考等,又进一步沉沦。周非详细审视先秦以来几位具有代表性的中国知识分子,然后断言:两千年来中国知识分子的历史,其实是一部独立思考、学术研究、道德修养多方面的沉沦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