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林党争(2)


  东林党狱
  明熹宗时,政治极度腐败,东厂提督太监魏忠贤自称“九千九百岁”,独揽大权,但是因魏忠贤受到东林党人的排斥,只好结合了齐、楚、浙党等失意的士大夫,组成阉党,因为反对者甚夥,忠贤施行恐怖统治,他控制厂卫特务机构,爪牙遍及各地,实行血腥镇压。他又拆毁全国书院,许多东林人物被迫害,朝野忠良尽去,边防将帅或贬或死,如熊廷弼被下狱问斩,不只是因为辽东失守,也是由于魏忠贤的陷害,最后以“坐赃行贿”罪遇害。天启六年,魏忠贤又逼死了高攀龙、杀害了周宗建、黄尊素、李应升等东林七贤,东林书院被全部拆毁,讲学亦告中止。东林党在北京朝廷中显露了的势力几被消灭殆尽,时东林“累累相接,骈首就诛”,但东林党根基深厚,势力仍在,并且东林党南方的力量几乎未被触动,这也是日后崇祯登基后东林党反扑的力量来源。
  明思宗继位后,对东林党的迫害才告停止,东林党在崇祯初年暂时抬头,但明思宗又说:“朕御极之初,撤还内镇,举天下大事悉以委大小臣工,比者多营私图,罔恤民艰,廉谨者又迂疏无通。”在斩杀袁崇焕后,东林党的声势又告衰落。皇帝最后只能信任宦官,阉党势力复起。
  东林诸君子大都知直不知曲,对个人声名之看重甚于国家利益,争意气而不争是非,君臣之间尤喜意气用事,明神宗则因为立储一事与大臣反复较量,号称国本之争,最终虽屈服于众意,竟置宗庙社稷于不顾,深居后宫,不上朝理政达三十年之久。黄宗羲《明儒学案》说:“天下君子以清议归于东林,庙堂亦有畏忌。”“东林中亦多败类,及攻东林者,亦间有清操之人。”“方东林势盛,罗天下清流,士有落然自异者,诟谇随之矣。”凡不合东林人士法眼者,就被视为小人,齐、楚、浙党不一定心服阉党,但一时走投无路,大多投靠魏忠贤门下。魏忠贤的助手魏广微之父魏见泉生前和赵南星、顾宪成是好友。魏广微当了大学士后,以子侄辈的礼数三次登门拜访,但赵南星却因为魏广微与魏忠贤有交情,绝不与通,更逢人便说“见泉无子”,以羞辱魏广微。于是广微深恨不已,怂恿忠贤镇压东林党人。近人高阳批评赵南星“正气可敬,却微嫌刚愎,行事直道而行,不说后果,因而把一些游离分子都逼到阉党那面”。美国学者贺凯在《明末的东林运动》一文说:“明末东林运动的失败,代表传统儒家价值观念与现实恶劣政治势力斗争的一个典型,他们是一支重整道德的十字军,但不是一个政治改革的士大夫团体。”
  南明时期
  东林党与阉党之争,一直延续到南明;阉党的阮大铖打击东林党人向来不遗余力,本来阮大铖和东林诸君子关系不错,但受到赵南星的打压,最后干脆倒向阉党。当时东林党人因为与国本之争时,与福王朱由崧的先人朱常洵有过节,力主拥立潞王朱常淓,所以史可法写信给马士英说明福王朱由崧“七不可立”,马士英却抢先拥立福王。史可法在东林党与阉党之间两难。传奇《桃花扇》记载阮大铖刻意逢迎复社的吴应箕、沈昆铜、沈眉生等人,结果反被责打一顿,后来阮成为南明重臣,立刻展开报复行动。
  永历朝又有所谓吴楚党争,是瞿式耜与广东军阀李成栋、广西军阀庆国公陈邦博之间的斗争,楚党的幕后人物为瞿式耜和李元胤、袁彭年、丁时魁、蒙正发。吴党有堵胤锡、陈邦傅、王化澄、朱天麟。堵胤锡等人主张联合原大顺军和大西军。何腾蛟、瞿式耜则排斥农民军。吴、楚党争使得南明与大顺军、大西军的战力始终无法整合,最后亡于清军之手。
  南北党争
  甚至是到了清初都还有明末党争的阴影,如顺治时期冯诠与陈名夏的北党与南党之争,冯诠原是依附魏忠贤的阉党,而陈名夏是东林党之后。清初大量引用明朝旧宦,明末党争的弊端在清初政局立即反映,顺治二年(1645年)七月,浙江御史吴达上疏弹劾阉党余孽冯铨及其党羽孙之獬等,给事中许作梅、庄宪祖等纷纷上疏支持吴达。多尔衮最初未表态,终于决定支持冯铨一派,公开申斥龚鼎孳,并将李森先革职。孙之獬也被革职,永不叙用。
  康熙时,党争与满族权贵内部矛盾纠缠在一起,康熙时期的朋党主要有鳌拜党、明珠党、索额图党、皇子党等。康熙帝深知党争之害,但鉴于满汉之间的矛盾,却也不加以整顿,他与满人贵族谈话总称汉人官员为“蛮子”,甚至骂道:“蛮子那(哪)有一个好人!”“但谓明之亡、亡于太监、则朕殊不以为然。明末朋党纷争,在廷诸臣置封疆社稷于度外,惟以门户胜负为念,不待智者,知其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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