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破仑-从厄尔巴岛到滑铁卢(4)


  与此同时,在布鲁塞尔-夏尔鲁瓦公路以东,在内伊催促下,戴尔隆军攻夺另一要点即掩护威灵顿中央的拉海圣。这一突击也采取了密集纵队,但被尤布里奇的二个骑兵旅冲垮了,遭致重大损失。
  拿破仑现在又面临着一项新的危险的威胁。刚毅不屈的老将布吕歇尔催促所部从瓦弗向西越过十二英里泥泞的小道,如约驰援威灵顿。这位元帅留下提尔曼军牵制格鲁希,自己亲自带领比罗的生力军,以及皮尔赫和齐腾的生力军兼程西援。下午一时左右,拿破仑的参谋在罗索姆观察到远处东面森林地的地平线上有一支纵队逐渐靠近。最初他们还以为是格鲁希来了,但半小时后,这个主观愿望就破灭了。一支法军骑兵巡逻队在弗里西蒙那边捕获了比罗普军前卫的一名军官,这个军官携有布吕歇尔致威灵顿的一封信,信中称布吕歇尔正开往与威灵顿会合的途中。苏尔特迅即给格鲁希送去第二份通报:
  目前我们正在苏瓦纳森林前面的滑铁卢附近交战。敌军中央位于圣让山。因此,请立即移军与我右翼会合。
  再者,截获的敌军信件表明,比罗将进攻我军右翼。我们认为可以遥望已在圣朗贝特山顶之上的该部。所以请不失时机地向我靠拢,与我协同作战,粉碎比罗。在此次行动中,比罗终将成为你的猎物。
  大约下午二时十五分,一名军官携带这份命令出发,由于道路状况不好,直至下午六时才抵达格鲁希的司令部,而且喝得醉醺醺的。当时格鲁希与提里曼鏖战正急,也无法行动。
  此时拿破仑理应中止对威灵顿阵地的正面进攻,而集中全部骑兵掩护右翼,攻击普军的先头部队。他的确从总预备队中抽调部分兵力问弗里西蒙运动,包括洛鲍的第六军和多蒙、絮贝维埃两个轻骑兵师。洛鲍军仅有两个师,计七千人,因为此前拿破仑已将其特斯特师调至格鲁希的右翼。大约下午四时三十分,比罗的前卫从普朗努瓦前面的森林冲出,这样,洛鲍的当面之敌达三万之多,而且敌军后面还有皮尔赫军二万五千多人。洛鲍被逐出了普朗努瓦。
  在此危急关头,内伊没有接到拿破仑的指示,竟擅自率领米豪德的骑兵军对拉海圣和霍古蒙特之间严整的英军方阵发起一系列冲锋。这五千骑兵的冲击的确锐不可当,他们实际上已突破方阵,夺取了若干炮兵阵地,但是在尤布里奇的骑兵队的反冲击下又狼狈而回。尔后,克勒曼的骑兵军为支援米豪德也曾发起冲击,但他也遭到同样命运。内伊一直是单独使用步兵或骑兵发动攻击,从未试图让这两个兵种互相协同联合作战。
  下午六时,拿破仑再次挺而走险,试图突破威灵顿的正面,他命令内伊再作一次努力夺取拉海圣。由于守军弹药耗尽,戴尔隆的两个师终于拿下了这个目标。但内伊的骑兵也全都筋疲力尽,未能扩张战果。
  下午七时,会战的高潮到来。普军在普朗努瓦集结了兵力,并威胁着拿破仑的退却线。拿破仑手中现在唯一的预备队是老近卫军。他派其中两个营去驱逐普朗努瓦的普军,而把八个营交给内伊作最后挣扎,以突破威灵顿的防线。但内伊不去扩大拉海圣已被撕开的口子,而是率领编为两支密集纵队的近卫军进一步向左,攻击英军近卫步兵据守的防区。尽避在法军炮火袭击下,英军步兵伤亡惨重,但他们依旧岿然屹立。他们沉着应战,待敌进入二十码以内时,突然弹雨迸发,给敌以迎头痛击,法军近卫军顿时溃不成军,落荒而逃。拿破仑手里最后的一点预备队也打光了,这也是他最后的一笔赌注。
  当近卫军的这场进攻渐惭化作流水东逝时,落日也开始西沉。威灵顿发出号令全线反击。虽然他自己的部队绝大部分精疲力竭难以继续作战,但普军却热切地承担起追歼逃敌的任务。拿破仑的军队放弃了战斗,拿破仑本人也于晚上九时骑马撤离了战场,翌日清晨五时到达热纳普,三天后宣布退位。
  这是一个时代的结束。拿破仑的企望太高了,以致弄得身心交瘁。如果说他的部下对他效命不力,那么应该受到责备的是他自己。他对自己的能力过于自负,面对别人又过于轻视。在他流星般的生涯中,其军事天才灿烂夺目,无与伦比,其传奇的灵光至今仍熠熠生辉。
  六年后,当拿破仑在圣赫勒拿岛辞世时,瑞典国王卡尔十四·约翰,即昔日曾在拿破仑麾下作战,后来又领兵与之对抗的前法国元帅让·巴普蒂斯·贝尔纳多特曾经发表过如下评论:
  拿破仑并不是被世人征服的。他比我们所有人都伟大。但上帝之所以惩罚他是因为他只相信自己的才智,把他那部庞大的战争机器用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然而凡事物极必反,古今概莫能外。
  这的确是一篇中肯的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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