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南星(4)

  赵南星对当时的形势和弊政有较为清醒的认识。为了挽救明王朝的统治危机,他呼吁进行政治改革。他认为,政治改革的关键是最高统治者──皇帝改变作风,带头遵守封建纪纲。他指出,"国是"是"皇上之国是","惟皇上能定之","皇上一身,天下之大纪纲也",因此振纪纲必"自皇上始"。他认为,只要皇帝能改变作风,回到封建传统秩序的轨道上来,纪纲废弛的现象可以得到扭转,天下大治则不难达到。否则,即使有志大臣百计补救,也不会收到什么好的效果。在一份奏疏中,他说:"臣等虽焦心苦思,不如皇上之一念足以孚格苍穹;臣等虽敝吻燥舌,不如皇上之一言足以鼓舞四海;臣等虽鞠躬殚力,不如皇上之一举动足以维新宇宙"。在一封信中,赵南星流露出同样的思想:"天下事不意如此,视我辈薄游时便如隔世。虽有曲逆梁公,缚手无策。惟在至尊一念转移,太平可立见。不者,十周公何能为也"?
  认识到了明代后期政治黑暗腐朽的根源,赵南星遂力图改革,对皇帝进行劝谏,希望其"一念猛省",顿改前非。他先后上《覆新建张相公定国是振纪纲疏》、《覆陈侍御整颓纲疏》等奏疏,要求当朝皇帝"时御朝讲,数见大臣,勤理万机,务求至当"。
  确实,在封建社会中,政治改革必须从最高领导层──皇帝开始。纲举目张,只有皇帝首先改变作风,带头实行改革,才能真正保证改革的顺利进行,改革也才能取得成功。因此,赵南星的振纪纲自皇帝始的主张是极有远见的,不失为医治当时弊政的一剂良方。倘若明神宗、明熹宗能听从赵南星等人的规谏(当时有此主张者还有很多),改变作风,亲勤理政,明王朝日益"溃败决裂、不可振救"的趋势是可以暂时遏制的,历史发展也会是另外一个样子,万历初年张居正改革可以为证。但是,在一个专制皇权高度发达的社会中,除非特殊情况,作为一国之主的皇帝是至尊无上的,大臣对皇帝的胡作非为仅有讽谏之权,讽谏不成则无如之何。明代后期的社会状况正是如此。赵南星等人的建议被皇帝当成耳边风,根本听不进去,依然我行我素。这,就使赵南星的振纪纲自皇帝始的主张无法实施,也难以见到成效。
  二、去邪用正
  封建官吏是皇帝藉以统治百姓的工具,国家法令的推行、钱粮赋税等的征收等无不要通过大量的封建官吏来执行和实施。因此,封建官吏是皇权构成中的重要因素,其邪正、贤否直接关系着封建国家的治乱。历代封建王朝,为了所谓的长治久安,多采取各种措施,慎选官吏,罢黜邪佞,引用正人。
  明代后期,由于皇帝怠政庸懦,"贤奸杂用",朝中"君子"与"小人"并立。万历年间,廷臣以在"国本"之争等事件中抗谏直言和依唯皇帝明显地分为了两派,前者主张尽早册立太子,并与明神宗的胡作非为展开斗争,以顾宪成、赵南星等为代表,逐渐形成东林党。后者依唯皇帝,人数虽少,但因有皇帝和部分首辅作后台,气焰嚣张,势力很盛,先后结为齐、楚、浙等党,"声势相倚,并以攻东林、排异己为事"。天启初年,明熹宗在东林党人的辅佐下改革弊政,大量引用正人,一时"东林势盛,众正盈朝"。但不久,宦官魏忠贤擅权,搜罗、起用遭排击的东林反对派,"自内阁、六部至四方总督、巡抚,遍置死党",打击、残害正直的东林党人,"滥赏淫刑,忠良惨祸","亿兆离心"。
  赵南星自小接受了封建正统教育,力主为政须"亲贤臣"、"远小人",提倡用正去邪。赵南星认为,"君子"(贤臣)在位则国家安定,天下的治、乱与君子的进用与否,即"君子之气"的"伸"、"郁"有直接关系,所谓"天下之所以治安者,君子之气恒伸也。而天下之所以危乱者,君子之气恒郁也"。生活于明代后期,他对邪佞猖獗有更深刻的体会。他分析这种情况形成原因和危害说:"天下之乱,乱于容恶。容恶者,宽身保富贵之术也。人皆自容其恶,虑人之不容也,而亦容人之恶。自容而恶愈甚,人人互相容而恶日多。恶人多而善人少,善人必不见容,此孟子所谓率兽食人者也,天下安得不乱"。这是对明代后期邪佞当权的揭露和控诉。赵南星认为,要使天下大治,就必须不容"恶",去"恶人",与邪佞展开坚决斗争。
  赵南星曾为官吏部、都察院,主管官吏的考察、任免等,因此他得以把用正去邪的思想主张用于实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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